Happy Sandra

【格伊斯/豆腐宽】曼哈顿租房记 11

ABO+Mpreg设定，纽约工薪一族AU，都市轻小说

cp：

Beta！格策/Omega！罗伊斯

Alpha！莱万多夫斯基/Omega！克罗斯  

豆腐丝前任提及

一句话简介：莱万破产了！八百万的豪宅和八十万的豪车全都299，299卖啦！而且，他似乎还不得不带着现任阿宽去蹭前任罗伊斯的房子……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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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，

快十二点的时候，克罗斯坐在卧室的沙发上，双手背在头后面依靠着墙。

蓝牙音箱里放的是Beatles乐队的 I' m so Tried， 歌词就那样断断续续的飘进他的脑子里。

I’m so tired, I don't know what to do 我太累了，我不知道该怎么做

I'm so tired, my mind is set on you 我太累了，我的心全想着你

I wonder should I call you but I know what you would do 我在想要不要给你打个电话，但是我知道你会做什么

You'd say I'm putting you on 你会说再坚持一会儿吧

这时他听到有人敲门，没起身，他说请进，对方就探进了一个头来，是格策，看起来颇为局促不安。

 “托尼，”他挠了挠头，说，“罗伯特前段时间就受了很大打击，我觉得不然你还是联系一下他吧，我们……我担心他万一会出什么事呢？”

 “马尔科让你来的？”克罗斯问他，并非出自恶意，只是觉得看着他的窘迫颇为有趣。同时他也觉得一阵烦躁……这样的交谈显然干扰他专心听歌了。

But it's no joke, it's doing me harm 但我不是在开玩笑，我在被伤害

You know I can't sleep, I can't stop my brain 你知道我没法入睡，没法停止我的思绪

You know it's three weeks, I'm going insane 你知道已经三周了，我要失去理智

“我们都这么想，”格策说，挠了挠头，他补充，“好吧，马尔科觉得他自己来会不会让你心里不舒服。但你知道，我们都很关心你，和他。”

克罗斯沉默了一会儿，转头看了看窗外明灭的汽车尾灯，半天才像下了什么决心似的，说，“他不会为这种事情想不开的。” 

 格策叹了一口气，小声说了一句早点休息，就关上了门。克罗斯抓起手机，把已经放完的歌又找了回来，找到最开始的地方，又把音量调大，这样他可以整个人沐浴在歌里——

You know I'd give you everything I've got 你知道我愿意给你所有

For a little peace of mind 来换取一点点内心的平静

莱万的确没睡着，最开始倒不是因为思绪连绵，而是因为某些具体的问题，比如他先是觉得风有点凉，把窗户关上了，后来又觉得屋里闷的慌，起身把窗户打开了，一瞬间冷风贯穿了整个屋子。莱万就那样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，不过脑中并没闪现什么“如果我往下跳是不是就一了百了了”的想法。毕竟，这是一个三层小楼，往下只能看到院子里的树和无限的墨色天空，跳下去多半只能半身不遂、平添更多烦恼。

他站在那里，起先只是因为他清楚自己回去也睡不着，后来是因为他听见空气中隐隐的送来什么歌声，便凝神静听了一会儿，却总是抓不住任何歌词和曲调。那只是一种朦胧的幸福，好像来自某个有着暖黄色灯光的客厅，爸爸妈妈带着十来岁的小女孩，练习明天上台表演的曲目。

他曾经也有过那样的幻想。莱万想，郊区的房子、养条狗、自己的Omega和漂亮的孩子，银行里有足够的钱去旅游和过下半辈子。同学都说这是老派美国人的理想，莱万不置可否。心里知道这并非是美国的幻想，而是一个正经波兰人的愿望，其中的区别，就像是田园牧歌和广阔又寂寞的西部大农村一样。但莱万懒得纠正，他知道对方不能分辨其中的差别。

只是后来他发现自己还想要更多，莱万用胳膊肘支着窗棂，他想要被人夸奖、被人羡慕，想要拥有完美的职业规划，想要一口吃成个胖子并且总能保持清醒选到捷径。这种商学院的生活方式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多便利，比如他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在别的事情下太多心思，男人和女人的暧昧邀请就接踵而来，比如他过得越好期望就越大，像一个美丽的彩虹泡泡。也许是泡沫，莱万跟别人说，眨了眨眼睛，但是说实在的，有什么比钱更真实的呢。他和对方一起大笑起来，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在十年里练的老奸巨猾，足够避开各种陷阱。

代价当然也不是没有。莱万付出的代价，除了付出比别人更多的辛苦和自律以外，还有个人时间的压缩。这指的不仅仅是上班时间的增加或者全年无休，而是某种压力，这种压力将他锻炼成一个重视目的和成效的人，让他一下班就去健身房，不是因为他有多爱那些，而是因为他要健康的体魄和精神去迎接日复一日的工作和挑战，是因为他需要良好的外表去赢的人们的喜欢。就这样，莱万即使在下班以后，也为了“充实自我”和“自我提升”奉献了全部热忱。

莱万给自己倒了一杯水，坐在沙发上，事实上，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茫然不知所措，既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。他抱着头，将身体压低，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，觉得刚才那个描述和回忆中有些不尽人意的事情，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。

“我在哪里啊？”忽然间，他想起刚在一起的时候，托尼趴在桌子上看着莱万小时候画的名为“人生理想”的水彩画——上面有小房子、花园、漂亮的妻子和孩子——的时候开玩笑的问他的。而这幅画面渐渐又和另一幅画面模糊了，还是托尼，在今天早上问他的，“你觉得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？”

这两幅画面莫名其妙的在莱万的脑子里搅到了一起，后来就再也分不开了。莱万忽然意识到两年以来托尼一直在问他同一个问题，最开始是有点好奇、有点惊喜的，到最后是以某种近乎绝望的冷酷，他说，“为什么是我？”

莱万放任自己躺下来，却心知自己不可能睡着了。在此刻，他意识到自己的未来规划看起来那么明确，实际上却非常含糊，甚至让他自己也问自己，在那个完美的世界里，身边的人换一个又有什么呢？只要他，或者她，善解人意、聪明、性格和外表都符合他的审美，那个人具体有着什么样的姓名，他又真的考虑过吗？

莱万通常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，甚至似乎提起来就会违背他什么道德观念，但是此刻，在无人的夜里，他发现自己无法回避。

这样想起来，莱万渐渐回忆起了很多久未提起、之前可能不会想之后也可能不会再遇到的事情。比如他高中的时候第一次拦下的隔壁班女生，和在操场上散步的时候她脸上夜色也挡不住的红晕——这样一说，莱万不得不承认，托尼·克罗斯肯定不是18岁莱万的第一选择，他那个时候更偏爱那些艳丽出众、个性活泼的女孩；大学里有过两任，印象却都不如高中时更深了，奇怪，莱万想着，他们明明认识了一两年，却这么轻易的互相遗忘了，难道记忆的欺骗性竟这么强吗？会不会同样有一天，他也会把对托尼曾有过的爱装进合上的相册，等着他在他心里渐渐泛黄？

这想法让他悚然一惊。

莱万没在这里耽搁，接着他又想到了马尔科，马尔科其实是他一向会喜欢的那种类型，不管在职业还是在外表上都颇为对他胃口。他们度过了一段很合拍的时光，又在理智的控制下好聚好散了。最后的一段时间他们总是吵架，直到争吵带走了他们所剩不多的个人时光，于是他们一拍即合、果断退出，莱万之后确实伤心和不适应了一段时间，但也就是一段。毕竟他们心里都清楚，自己能给出和承受的爱都是有限的。

马尔科和格策过的很好，莱万想，我能看出来，这跟我和他的关系是不一样的，马尔科比以前更放松、脾气也更好了，说明他的确为这段关系改变了很多。他们愿意为彼此付出更多时间，也愿意相互扶持，我可以看到他们看彼此的眼神，看到他们的快乐。

忽然间，他想起来某天，在托尼自告奋勇去厨房做早饭的时候，莱万和马尔科一起坐在餐桌前，马尔科靠着椅背，凑过来对莱万悄悄地说，“我觉得他很适合你。”

莱万当时没有问为什么，现在却恨不得立刻打电话问马尔科为什么，如果他能看出格策和马尔科过的很好，莱万觉得，也许马尔科也能看到什么他看不到的东西。

莱万起来洗了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，努力从自己的记忆中寻找可能被他忽视的点。但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。诚实地说，他和托尼并没什么非常特殊的回忆，他们相遇的时候莱万已经褪去了青涩，再不会像高中那样疯狂示爱，或者一天到晚的想着对方了。现在想想，拜莱万的全年无休所赐，他们甚至都没怎么长途旅行过，尽管托尼有暑假和寒假，最远的可能也就是去美国西部晒晒太阳。此外，托尼也不像马尔科那样对火辣的床上运动格外热衷，他很少发出声音，莱万印象最深的是底下人半闭的金色睫毛，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抖，和低声的喘息……他们几乎没有什么激情时刻，也没有哪个时候，莱万可以一下子抓出来，说这个瞬间足以证明我们曾经相爱。

但是，越这么想，就越多关于托尼的记忆钻进了他的脑海。莱万想，他很坚强同时也非常温和，他平时都没什么话但那是因为你没找到他喜欢的话题，如果戳中了，他就会滔滔不绝半小时，才结束于一个抱歉的微笑；他看起来对穿着没什么要求，却总会在冬天抱怨哪件毛衣扎的他脖子痒，然后一下把它脱下来，跳进被窝里；他喜欢紧身一点的衣服，衣柜里总是装着几条不符合教职工形象的破洞牛仔裤，他…… 

莱万不能再想下去了。三周过去，悲伤的利刃第一次追上来，并狠狠的击伤了他。而在这种寒冷和无处不在的回忆一起吞没他的情况下，他居然拥有了一丝难得的清醒，他意识到自己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。他一直在寻找某一段记忆，或者拽出某一段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价值，并把它展示给托尼看，证明他就是莱万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，证明他是他最合适也最特殊的伴侣，但是此刻，此刻莱万终于明白，如果并非如何，那又怎么样呢？难道他不是他的喜悦、他的痛苦和他的希望吗？难道不是他让他违反了诸多熟悉的定则，让他接受如此不同的一个人，让他想为他完成一切，在象牙塔里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吗？

凌晨四点钟，躺在办公室的狭小沙发上，看着天花板，莱万多夫斯基终于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在潜意识里想要什么了——他想等到他的一切稳定下来，他立刻就拿积蓄去买一套梦想中的房子和一条狗，另一位主人是谁毫无疑问。接着，在一个晴朗的天气里……

只可惜，他知道他永远也做不到了。

几天之后，他就要满30岁了，指望他沿着18岁的路再度攀爬也已经太过艰难。看着窗外渐渐升起来的晨光，莱万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能再想起更多关于托尼的事情，他知道自己只能把一切都专注在目前的工作上，他需要高效、需要冷静、需要心无旁骛。尽管他清楚，在内心的某个角落，他的失落无法再被弥补，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中，他将与之一起哀悼。

#TK：我还没死呢#

TBC

 @阿泽_Brain  @神奇的Tom哥哥  @谢春深 ，我还是想沙雕（小声），脑子里脑补的蛮难过的，但是写出来应该还好叭！